2025年5月30日的长安大戏院高朋满座,北京市特色高水平骨干专业(群)建设项目京剧《白蛇传》,由北京戏曲艺术职业学院、北京京剧院联手演出,我欣赏之后,大过其瘾,仿照《珠帘寨》为许翠教授,为北京戏曲职业学院擂响三通鼓。
头通鼓为两家强强联合演出文武大戏而擂响。几家剧院(团)联合演出以前均有先例,但这次是享有73年辉煌育才的摇篮与人才济济的京院联手,而且京院中老中青三代演员有很多出自被戏迷亲切称为的北京戏校。北戏历来有出才人出好戏的传统,又有当今荀派领军人物许翠教授,实力强大。此前在纪念荀慧生先生的演唱会上,北京京剧院诚邀许翠教授加盟,以“大轴儿”唱响《金玉奴》,就是一个好兆头、好开端,这两家的强强联合演出之意义,大于几家表演剧团的联手。
二通鼓为北京戏曲艺术职业学院师生同台而擂鼓震响。师生同台是不可多得的现场传艺。梨园行有话:在练功房排几遍,不如上台见观众演一遍,何况学生是跟教师同台演出,机灵的学生可以借此机会“偷艺”,久而久之,关键时候可以马上顶上去,这样的例子以前就有。这几年北戏演出的大戏均以师生同台的方式进行,对学生来说是福音福举,对教学而言,也是一个好的举措。
三通鼓为许翠教授而擂。这场演出不只是蛇年与端午节的应季应节戏,还是特色高水平骨干主演的硬戏码。许翠有过硬的武功底子,文戏唱得令众人击掌,她宗荀派,又以恢复《芦荡火种》尝试赵派,一段“风声紧”唱得韵味酣畅淋漓,令人想起1964年的赵燕侠先生。此次演出《白蛇传》“合钵”时的一段“小乖乖”唱得情真意切,韵味浓郁,获得了观众席上热烈的掌声。在“酒变”一场“含悲忍泪托故交”一段,唱情、唱悔意、唱心急火燎、唱爱情真谛,又迎来戏迷叫好称赞。许翠的武功在“盗草”、“水斗”中展现,但没有一味的炫技,让人看着既精彩又舒服,到“断桥”一场时,大段的唱腔与念白又让戏迷欣赏了许翠文武兼优的功力。这天的《白蛇传》演出不同以往,许仙以大嗓小生出现,之前多为出国演出而所为,国内演出时较少,观众自然可以在小嗓、大嗓许仙中去比较、去选择。除去张建峰的大嗓许仙之外,许翠作为京剧名家的表演很让人欣喜之至,观众席上的掌声、叫好声连绵不断。
我欣赏过许翠教授的《杜十娘》、《哑女告状》、全本《玉堂春》和《金玉奴》等不少好戏,《芦荡火种》还刷了两次,又看了央视的播出,感到她的表演在“度”字上用了功夫。“度”指演员对角色的表现,是演员表演对剧中角色特点展现的衡量。能够以充分恰当的舞台表现诠释角色的,自然能成就一台好戏。戏是唱给观众看,听众听的,要让人首先觉得舒适,再感受到精彩、完满。许翠的多出大戏有正剧、有悲剧、有喜剧、有悲喜剧,人物性格不同,但欣赏之后感觉到她的唱腔,表演有的悲壮淋漓,有的缠绵含蓄,有的富丽堂皇,有的爽脆流利,一人一面,一人一味,绝无“一道汤”温吞水。这次演出白娘子,我是头一回欣赏,她将游湖时的追爱,盗草、寻夫、水斗时的奋不顾身,再遇夫君时的委屈、怨恨、谅解、怜爱,被迫离开儿子时的撕心裂肺、谆谆母爱,一一通过表演传递给观众,成就了一台精美的爱情当家的大戏,给人以美的享受。
北戏有众多好的教师,培育了一大批响当当的好演员,我作为一个与北戏同年“诞生”的老年观众,感到北京戏曲艺术职业学院仍是青春年华,我也沾了青春之光,就是爱看北戏的戏。
哗啦啦打罢了三通鼓,还要如同演员唱完三句词走向下场门时,抹过头来再来一句:祝愿北京戏曲艺术职业学院蒸蒸日上,桃李遍天下。